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催根攻略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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催根攻略01

時空管理局的大樓,建立在帝國最遠卻也最美的藍星上。

主樓輪廓像只懸浮於半空中的巨大琺瑯懷表,外圍纏繞了幾圈如星系環般層次疊放的飛行艙軌道,閃耀著淡金色光芒的軌道,讓整個時空管理局遙遙看起來就像是一架遠古星象儀。

在漫天星幕的襯托下,顯得古老神秘而充滿了魅惑。

若論帝國歷史就悠久的建築和人員最龐雜的機構,那都非時空管理局莫屬。

上到帝國皇族,下到普通公民,從生老病死到生活學習工作的方方面面,無不與時空管理局密切相關。

帝國若是一頂鑲滿了寶石、金光璀璨的皇冠,那時空管理局就是皇冠上最璀璨的那顆明珠:維持著時空的秩序,代表著帝國的權威。

雖然距離帝國首都所在的帝星有幾萬光年的距離,但只要時空管理局在這裏,藍星就是帝國的榮耀,就是帝國——這架巨型精密儀器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件。

站在這顆“璀璨明珠”的最高層,隔著巨大的落地窗,遠遠眺望整個帝國統轄的疆界。

星漢燦爛,興盛繁榮。

藍星所在的位置極偏遠,如果不是其內核中潛藏著豐厚的高效能源、如果不是這顆藍星正好位於蟲族疆域和帝國的邊界,那再美的星球,也不過只是一顆荒星罷了。

如果不是第一批開拓者登上此處發現了藍星的價值,帝國將永遠不會註意到這顆小小的藍色星球,更不會將時空管理局這個精致華美、號稱帝國榮耀的機構放在此處。

榮耀?

戚以年垂在身側的手忽然捏緊,嘴角泛起一絲冷笑:那也只是對外如此宣稱罷了。

時空管理局到底在做什麽,又是為什麽要建立在這裏,戚以年比誰都要清楚。

命運對他從來不公,甚至愛上了捉弄他這個可憐人。

在星厲8102年之前,戚以年從沒想過自己會被剝奪繼承權,而且是以那樣牽強的理由。一個模棱兩可的病名,一個半真半假的醫院證明,就輕松奪走了他多年來所努力的一切。

戚以年從不覺得自己有男言之隱,他只是討厭帝國貴族中的那些骯臟交易而已。然而也正是他的這份格格不入的潔身自好,給那些想要攻擊他的政敵創造了條件。

性|冷淡和勃|起障礙在旁人看來或許無傷大雅,但是在戚以年的家族中,卻足夠給一個男性繼承人判下死刑。

所以戚以年來到了這裏,從帝星最核心的權利角逐中被驅趕到了這裏,明升實降、甚至像驅逐般將他安排為時空管理局的局長。

退休的老局長是靳始同的啟蒙恩師,也是最早參與開發藍星的那一批開拓者。

只是遠離了權利角逐、遠離了帝星繁華下掩藏的黑暗和陰霾,退休的老人也沒辦法幫他更多,只拍了拍他的肩膀,給他留下了一整個超越帝國前沿的研究所。

然後,戚以年就見到了不少多年損友。

其中不乏已經成為時空管理局高層、時空管理局醫療師的陸宇寧。

不過顯然命運是不願意就這麽輕易放過戚以年的,在帝星不過是有點性|冷淡的他,在來到藍星後不久,就被損友確診為了精神心理性ED。

簡單來講就是從前政敵陷害他、給他偽造的那份醫療證明成了真。

覆雜點來講,就是他在藍星的生活才步入正軌,命運之神就化身惡作劇之神地、再給他講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冷笑話。

診斷報告出來的那一天,藍星上正好兩季互換。

從陽光普照、百花盛開的暖季一瞬間切換到了冰封萬裏、萬物雕零的嚴寒,陸宇寧有些過意不去,就帶著成天只知道窩在時空管理局高塔裏的工作狂摯友出去透透氣。

藍星雖然偏遠,但城市功能齊全。

陸宇寧雖有家室,但曾經也是個玩咖。他熟門熟路地帶著戚以年到達了藍星上最大、最繁華的酒吧,然後準備帶他不醉不歸地忘記這些煩惱——酒醒之後繼續該幹嘛幹嘛。

實際上,戚以年是看不上任何酒吧夜場的。

嘈雜、喧鬧,年輕而不知節制的身體在這裏揮霍著屬於他們的財富。酒精在戚以年眼裏不過是致幻的另一種精神毒|品,從前的那麽多年生活裏,除了應酬,他從不主動喝酒。

但是今天,戚以年突然想要喝點酒。

也不知是在喝到第幾杯的時候,戚以年終於註意到了靠在吧臺旁邊的那個穿黑西裝的青年——不同於別人揮灑熱血在舞池中群魔亂舞,他只是坐在那裏、掛著淺笑安靜喝酒。

柔軟細碎的發絲兒沒經過打理,很隨意地散在額前,而他修長的手指晃動著手中的酒杯,看上去十分地愜意而慵懶。

戚以年註意他,並不是因為他好看。

青年固然長得出挑,但卻還不足以單靠美色就吸引了戚以年的眼。

戚以年註意他,是因為他看見這青年斜倚在吧臺上,三言兩語打發著一群前仆後繼的追求者,男男女女,數不勝數。

他們有的靠過來想要給他點酒,有的上來羞澀地要聯系方式,有的只是攀談,卻全部被這個青年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。

他半瞇著眼睛,一身黑西裝被他穿出了一種神秘的雅痞的味道。剪裁得體的褲子,勾勒出他一雙大長腿,架高在吧臺椅上,顯得尤其無處可放。

這人談吐不俗,說話十分俏皮風趣,但偏偏滴水不漏,楞是沒讓一個追求者有機可趁。

“怎麽?”陸宇寧觀察到老友的呆楞。

“哦,你對他感興趣啊?”嘖嘖搖了搖頭後,陸宇寧嘆道:“算了吧你,那家夥是這間酒吧有名的高嶺之花,多少人豪氣幹雲地想要拿下,最終不都成了匍匐在王座下的敗將。”

戚以年挑了挑眉,沒有接話。

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戚以年看見有一兩個氣急敗壞的藍星貴族,似乎鬼鬼祟祟地買了什麽悄悄加進了酒,然後幾個人端著那杯酒就朝青年走。

轉了轉手中的柯林杯,戚以年有些想要上前。

然而在他猶豫之間,那幾個貴族已經將青年團團圍在了中間,而青年則是似笑非笑地接過了那貴族遞過來不懷好意的酒,繽紛的酒液在杯中隨他的手指晃了兩晃。

“不陪我一起麽?”那青年舉了舉杯,頗為遺憾地看向那貴族。

貴族一楞,立刻賠笑這說美人相約當然要陪,然後青年便笑著挽過了那貴族的手,神不知鬼不覺地交換了他們酒杯,手挽手地和那貴族對著喝了這杯酒。

皺了皺眉頭,這種遠古中華才有的交杯酒姿勢——倒也真少見了。

戚以年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,眼中卻多了幾分審度之色。

酒杯見底,美人依舊清醒,而那貴族卻徹徹底底變了臉色:“你——?!!”

“我?”青年笑了笑,瀟灑地一個漂亮轉身回到吧臺,穩穩地斜倚在了吧臺椅上,甚至隨手拿起吧臺上的空利口酒杯來拋了個漂亮的花:“始作俑者,自作自受。”

貴族似乎還想糾纏,但酒吧老板和安保及時地出現,保證了這位青年的安全。

看得出——

這間酒吧的老板同那個青年交好,處理那些惹事的貴族時候,戚以年明顯地看到酒吧老板看向青年的埋怨。

這是頭一個引起了戚以年興趣的人,像是一朵盛開在懸崖邊的罌|粟,艷得驚世駭俗,卻在不斷地誘人墜落。

戚以年站起身來,不顧老友的阻攔,還是直直朝著那青年走過去。

“你終於過來了,英俊的精英先生。”

——沒想到的是,他剛剛在青年身邊坐下,還沒來得及組織一套新穎的搭訕措辭,那個青年就已經帶著玩味笑容開了口。

“你……知道?”

“呵——”青年笑了笑,用目光示意戚以年跟著他環顧四周。也是到了坐到吧臺上,戚以年才發現,原來吧臺附近有這麽多的視線。

“如果你也經常在這種聚光燈下被一群人在黑暗中窺視,你也會發現——那一雙不一樣的眼睛,”青年笑了笑,竟然主動碰了碰戚以年的酒杯:“不過——你也很出色,我要感謝你分走了一半那些狂熱視線。”

確實,剛剛在角落裏戚以年就被大膽的女孩塞了一手名片,現在坐過來,更是有幾個女孩目光灼熱地躍躍欲試起來。

“既然如此,”戚以年也舉杯,回敬了青年一下:“不一起出去喝一杯嗎?”

這句話讓青年俏皮地眨了眨眼,但他還是飲盡了杯中酒,沖戚以年展顏:“不了,冷峻帥氣的新人大個子先生,你雖然很棒,但很顯然今夜——我已經喝得夠多了。”

說完,他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個身份識別卡,就轉身離開。

“至少——!”戚以年有些急,有些突兀地一把拉住了青年,在青年帶著埋怨的水色眸色下,小聲地說道:“至少、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——”

“名字?”青年笑了,他揶揄地沖戚以年擠擠眼睛道:“我還以為你想要我的聯系方式呢。”

“如果可以的話……”

“當然不可以,”青年如同靈活又狡猾的貓兒一般掙脫了戚以年的桎梏,他聳了聳肩後腿了幾步道:“如果你早來一個小時,我或許可以考慮,但是精英先生——我現在還有事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

“咦?”青年看著追出來的戚以年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情:“你這樣的精英先生,不是應該見好就收、張弛有度麽?嘖嘖,帥哥——你這樣糾纏不休,會討人嫌。”

“但你值得。”

戚以年相信自己的眼睛,更相信自己的判斷,而且——他感覺到了身體裏沈睡了多年的那種悸動,從前毫無反應的地方,如今正在悄悄地跳動。

“那我還真是榮幸呢?”舔了舔嘴唇,青年笑得如同偷了腥的貓兒,他可惜地想了想,拿出通訊器來晃了晃:“今夜夜色正好,帥哥當前,可惜——老板太賤,親愛的,原諒我——我必須回去加班。”

“加班?”戚以年瞪大眼睛,“容許我冒昧問一句,你的工作嗎——?”

這會兒已經是夜裏十一點,寒風呼嘯而大雪鋪滿了街,這樣的天氣裏到底是什麽樣十萬火急的事兒,會叫人回去加班。

那青年偏著頭看了戚以年一眼,像是放棄似的,走過來直接摟住了戚以年,他身上有股好聞的清淡味道,像是薄荷又好像只是一點味重的青草。

“吶——”青年故意放軟了聲音,呵著熱氣在戚以年耳畔低喃:“你想知道我在什麽地方工作啊?”

他的手!

戚以年感覺到了,青年的手並沒有十分規矩地擁抱而是在滑動撩撥他的腰線,而懷中的人更是想不安分的小蛇一般,蹭來蹭去地到處蜿蜒。

心跳咚咚如擂鼓,而沈睡多日的地方,也終於突然如春來扶蘇。

可惜的是,還沒等戚以年吞著唾沫、啞著嗓子說出那個“想”字,懷中的“妖精”就先放開了他,然後一陣放肆地“哈哈哈哈”大笑,然後一個黑色的皮夾砸到了戚以年的臉。
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青年笑彎了腰,“好了,頭一次來酒吧的好好先生,下次——如果有美人這樣投懷送抱,你可真要小心意亂情迷時丟了錢包。”

說完,他頭也不回地給戚以年丟了一個“再見”的手勢,披上了防風的大衣,就徹底消失在了外頭的大雪裏。

而戚以年只是楞了楞,然後捏著自己的錢包,眸色一沈,也跟著進入了大雪裏。

這個人!

這個男人!

戚以年從來沒有這樣的渴望想要一個人,更從來沒有在第一次見、還是在酒吧的情況下,就被一個男人挑起了欲|望,無論是征服欲還是什麽其他。

他想要這個人,想要了解更多這個人。

然後一路尾隨的戚以年,就看見那個黑色西裝的青年,穿過一整個藍星的大雪,來到了——時空管理局的大樓前。

……

這就……十分厲害了。

想要追求的人,竟然是自己局裏的員工。而自己——很可能就是他嘴中的,那個“很賤”的老板。因為戚以年記得,他說過——無論什麽時候出了漏洞,一線員工都要回來修補。

只是沒想到,還沒有等戚以年展開他的追求,這青年,就徹底消失在了這幢大樓。

大老板不明白,為什麽他搜索了整個人力資源部,卻根本找不到這個他在酒吧看見的黑西裝青年,更沒有發現——有任何蟲族的人來竊取到,關於帝國的精研。

望著治療艙裏靜靜躺著的顧念,還有平放在治療艙旁邊的黑框眼鏡。

戚以年無奈地露出了一絲兒苦笑,命運,從來待他不公。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令他動心的人,卻在那之後,等到了這人冰冷的屍體。

“你果然在這裏!”

治療室的門被粗暴地推開,陸宇寧一身白大褂臉色鐵青:“混蛋蠢貨大變態!你他媽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析出時間,戚以年,你想死——就明說!”

而戚以年只是慢吞吞地關上治療艙的防護罩,若有意若無意地摸了摸顧念的指尖,抱歉地沖多年損友一笑,無所畏地聳了聳肩:

“時間不多了,我們回去,快些開啟下一個世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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